法国人“崇洋媚外”?那些不愿返乡的海归

2016-12-26 11:37:36来源:海外网 字号:

海外网12月26日电 据《欧洲时报》报道,在故乡“水土不服”的法国“海归”们,在自由与安稳间彷徨。

于1987年创立的伊拉斯莫斯项目(Erasmus) ,是欧洲范围内最庞大的学生交流计划。它覆盖了欧洲4000多个高等教育机构,共有超过300万大学生得到项目资助、走出国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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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项目为学生提供3至12个月的留学、实习奖学金(每月150-300欧元),旨在鼓励他们在欧盟多国完成学业。2011年,该项目首次对身在欧盟的非欧盟学生开放。于2014年升级的“Erasmus +”,更是助推了欧洲年轻人的异国就业计划。

例如,2015年共有36000名法国学生参与了该项目,其中9600人得到了实习奖学金(每月150欧元,时长3-5个月)。简而言之,这个如今“无所不包”的项目,不仅为大学生,也为法国中学生、学徒、年轻白领、教员提供了走出国门看看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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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法国,水土不服

通过Erasmus项目在欧盟多国游学,自然是份不可多得的经历。不过,在法国《世界报》的采访中,一些得到这份命运“馈赠”的法国年轻人,却表示自己患上了所谓“后Erasmus忧郁症”。

例如,回忆起自己5年前的希腊留学经历,27岁的法比安言简意赅地总结道,这份命运赠送的好礼,在暗中早已标好了“代价”。现实与美好回忆的差距,导致了不满与痛苦:“Erasmus,除了大写的冒险,还意味着大写的抑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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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多拉魔盒已开,能否“回到过去”?

法比安对自己留学经历的测评显然颇为消极。不过,像他这样被“后Erasmus忧郁症”困扰的法国“海归”,并不少见:体验了“花花世界”的法国年轻人,感到难以心平气和地看待自己的生活。

例如,现年25岁、在阿根廷居住了一年的洛里安娜在返法后,体会到强烈的陌生、孤独感:“家乡的生活、朋友、家人、学业…一切对我来说,都变得陌生”。刚从柏林回来、年纪更小的柏里娜更不无夸张地说道,“我与原先的朋友、同龄人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

在毛里求斯工作过的贝蒂也有同感。她表示,当最初见到家人、老朋友的兴奋感一过去,她就被变本加厉的不适感侵袭,这一点是最难熬的:“每次回国,我都觉得自己认不出法国了。面对亲戚朋友时,也感到惶惶然。大家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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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言之,归来的人,需要再次努力适应早已成了“异乡”的故乡。不仅如此,他们得为过往做个“总结”、正视今非昔比的自己。

专家观点:重新适应故乡?没什么大不了!

不过,对于上述亲历者的“不适”,心理学家蒙沙步隆(Dominique Monchablon)表示,除了那些“心理非常脆弱”的人,游学经历对大部分参与者来说,“没什么大问题”。

在蒙沙步隆看来,所谓的“忧郁”,本质上是学生们面对现实的逃避和困惑:相比怡人、无忧无虑的游学,回到法国意味着面对毕业、就业等现实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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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生》:对未来的彷徨没有尽头。

游学=尽情、短暂地享受自由

且不论心理学家对“后Erasmus忧郁”原因的剖析是否过于简单,那些“忧郁”的项目参与者在描述游学经历时,的确表达了鱼入大海的自由感。由于交流时间有限,许多人得以在此期间,保持了对异国生活的激情、未知、惶恐等初恋般复杂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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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容”“好奇”,是年轻人回忆游学经历时,使用的常见关键词:异域的新奇感让他们心胸更开阔地去了解彼此。不同国籍的青年人聚在一起,急切地诉说自己的此间印象,谈论如何适应、被接纳。

按他们的说法,充满诚挚的交流,似乎比比皆是、不费力气。21岁茱莉亚就固执地认为,即便使用同种语言,同胞们之间还是存在着千千万万傲慢与偏见的阻碍:“在热那亚我参加了许多主题晚会、聚餐,我们这些来自全世界的年轻人之间,有真正的交流”。她动情地把活动参与者都称作家人。茱莉亚年少、冲动的心由衷期望,“这个梦永不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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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来到新地方提供了这样的机会:把原先的生活清理干净,再赋予其新的内容。学生们往往把这段非凡新鲜的海外经历当做真实生活之外的部分。言下之意,这里一切发生的,并不真实。

23岁的洛汉娜显然是这么想的:“游学意大利时,我终于允许自己成为心中想要的样子,不再畏首畏尾” 。而当他们重回到故乡,开启努力付账单的人生时,最大的担忧,莫过于失去这种热情尝试、不斤斤计较结果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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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上述学生们对异国的眷恋极深,但长期在国外居住,是否能带来他们想象中的自由?如果说短期留学时,他们能删繁就简地受制于种种约束,依靠好奇心与直觉克服困难,那么在异乡定居后,这些年轻人是否有能力始终抱有初来乍到时的理解力、好奇心?

返乡:在自由与安稳中摇摆

患有“后Erasmus忧郁症”的学生们,追求着这个问题的答案:怎样能生活得更好?怎样能不枉白活?

不少人在自由和安稳中摇摆不定的矛盾心态,可类比为在单身时向往婚姻、已婚时向往自由。当身为异乡人的你对安居乐业的当地人心生羡慕时,说不定他们也在为一成不变的生活苦恼,并暗暗打量你、呼吸着你散发的异域气息与冲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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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七月与安生》,就是一个关于“安稳”和“自由”人生选择的故事。

这不禁让人想起希腊神话里的西西弗斯:当他每每快将巨石推上山顶时,石头重滚回山下,如此周而复始,永无止境。

缓解不适的方法——重新出发

为数不少的法国海归们,不愿重新适应“循规蹈矩”的日常生活,选择了再次出发:根据2014年一项对88000名Erasmus项目参与者的调查, 40%参与人士在返法后,选择再次前往国外工作、定居。超过25%参与者在项目时期,与自己的伴侣相遇相识。据估计,这些情侣的孩子总数已超过100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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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克拉拉就染上了反复发作的“出国病毒”。现在,她正为南非的实习做准备。她的朋友奥黛丽也表示:“接下来,我会参与一个在加拿大工作两年的项目”。过来人扬还热心介绍了自己在国外工作的心得:“在法国,往往企业内等级和职能范围都非常明确。相反,在国外工作时,我的责任和权限范围,都变大了”。除了工作能力的整体提升,在澳大利亚工作的雅克指出了另一大收获:自己的心胸更加开阔,能够更轻松地换位理解他人。

在路上

由生到死,是人们与世界的最终别离。而在有生之年离开熟悉的生活,可说是最终别离前的一系列“小演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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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过、见证过,回到家乡的我,能重新适应吗?得到与失去、可控与不可控,这些生命元素在出发和停留间,是否存在着一个最终的平衡?

责编:樊小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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