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对暴恐保障游客安全 尼斯安装1200个摄像头

尼斯“英国人散步大道”上，随时都有执勤的警察。摄影：吴勋 高鑫诚

马克·西尔弗：无论发生什么，生活总要继续。摄影：吴勋 高鑫诚

不必罗列那些枯燥的数据，一个尽人皆知的事实是：以国别论，法国是世界第一大旅游目的地。联合国旅游组织8月3日最新发布的年度数据显示，尽管遭遇多起暴恐事件，法国2016年仍然蝉联全球最受欢迎的旅游目的地。

旅游之于法国是如此重要，以至于法国欧洲与外交部组织国际交流活动时，经常是以旅游为主题的。不久前，法国欧洲与外交部邀请中国记者一行7人赴法体验、采访，主题就是“文化旅游与美食旅游”“发现普罗旺斯与蔚蓝海岸”。

采访主题之外，在当前情势下说到“法国旅游”，无论如何回避不了一个关切：安全。毕竟，在欧洲、在法国，近几年甚至近几个月，发生了太多的暴力或恐袭事件。就在记者一行到达法国之前数天，巴黎圣母院附近发生了暴徒锤击警察的事件，900多名游客滞留一个多小时才被疏散。飞抵法国南部著名旅游城市尼斯之前不到一年时间的2016年7月14日（法国国庆日）夜间，一辆大卡车在这里撞向正在观看焰火表演的人群，造成至少84人死亡、202人受伤的惨剧。

记者很想知道，至少在感性的角度，暴恐事件对游客、对旅游从业者的心理有什么样的影响？

在巴黎戴高乐机场2F航站楼转机去尼斯时，乘客挤满了登机口前的几乎每一寸地方。记者小心翼翼地询问身旁一对老年夫妇，“出行是否有安全方面的担心？”他们虽未直接回答，但表示“不会总是发生那种事情”，“希望不要发生”，而且，“计划好了的度假计划不会因为某些不确定的担心而被改变”。

在离尼斯不远的“法国最美小镇”穆然，记者独自各处转了半个多小时。穿行在起起伏伏曲里拐弯的狭窄小巷，目力所及经常见不到一个行人。偶一转角，与坐在门口石阶上玩儿手机的青年男子或出门倒垃圾的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猛然对望，不免没来由地心头一紧。当然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往前走，在稍宽的路边见到三三两两的人，或行走，或坐在饭馆门前休憩闲谈，小镇给人的静谧、祥和感观尤其显得浓郁和珍贵。

在尼斯著名的“英国人散步大道”——一年前卡车撞击碾轧行人的惨剧就发生在这里，除了看见两位地方警察在大道上悠闲地执勤巡逻，其他并无异样。路上游人如织，也不乏“全副武装”的骑行者；路基下的天使湾里，有人戏水或玩舢板、划艇，有人躺在海边阳光下看书。有意无意之间，我们和陪同参观的尼斯旅游局官员都没有提及去年发生在这里的那个悲惨事件。

不过，在与我们交谈时，尼斯市参议员、副市长玛丽·多米尼克·拉美勒（Marie Dominique Ramel）女士、尼斯市旅游局局长丹尼·扎农（Denis Zanon）先生，都主动提起过许多与“安全”有关的话题。比如说，除了国家层面的安保措施之外，在尼斯市，现在共安装有多达1200个监控摄像头，警方人员在警署内就可以随时监测到什么地方发生了什么情况；再辅以重点区域、场所的24小时巡逻。之所以这样做，当然与欧洲和法国近年频发暴恐事件有关，但玛丽·多米尼克·拉美勒女士和丹尼·扎农先生都表示，这样做不仅是防范和处置大的突发安保事件，一旦出现盗抢偷摸这样的治安事件，或发现游客生病、受伤状况，警方都可以迅速、及时地前往出事地点处置救助。

包括法国旅游局宣传总监弗兰克·帕亚赫（Franck Paillard）先生在内，记者在法国接触到的每一位官员和旅游从业者都不讳言，2015年11月的巴黎系列恐袭事件、2016年3月的布鲁塞尔恐袭事件，使欧洲尤其是法国“遭受重创”，受打击最大的正是法国旅游业。不过，法国旅游业很快就恢复了元气。据联合国世界旅游组织公布的数据，2016年法国仍然是全球接待游客最多的国家，全年共有8260万游客前往法国本土旅游，这个数据仅比2015年下降2%；另有40万游客前往法国海外省旅游。

游客们这么快就重新燃起了赴法旅游的热情，法国丰富的历史、人文、自然景观的魅力，法国政府和各地方政府采取的相关安保措施，当然是最主要的两个因素。另一方面，人们的心理调适因素也很重要。

某天午餐时，就安全话题，记者与五星级的“驿站与城堡酒店”卡蒂勒酒店（Mas Candille）所有者、英国人马克·西尔弗（Mark Silver）先生有过一番攀谈。西尔弗先生说，他接手这家酒店后重张开业的日子，恰好是“9·11”事件发生之后第六天，按说他对安全问题应该特别敏感，但他似乎并没有刻意关注这一点，酒店经营状况好像也没有感受到“安全担忧”带来的影响。他认为，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世界各地各种形式和规模的暴力袭击事件也并不少见，但因为当时信息传播速度不那么快，对社会人心造成的冲击也不像现在那么大。可是现在，全世界尤其是发达国家一旦发生什么事情，瞬间就世人尽知，恐慌心理也往往被迅速传播甚至放大。

马克·西尔弗先生认为，暴恐事件频发，肯定会形成一种集体意识，带来安全方面的心理影响甚至冲击；但从个体来说，除非危险就在身边眼前，否则该工作还是要工作，该生活还是要生活。所以，在他的酒店经营过程中，除了必须要考虑的消防安全、财物安全、饮食安全等，他并不会过多考虑别的安全因素。顶多，酒店有时候会适当地把不同文化宗教背景、不同生活习惯的人安排在不同区域，以免他们互相打扰。

从东南部地中海沿岸的普罗旺斯-阿尔卑斯-蓝色海岸大区到巴黎，在法国为期一周的采访，中国记者一行所到之处，并未见到或听说发生过任何安全事件。在当地人、游客和环境的感染下，我们心里本来带着的一些安全担忧，几乎荡然无存。只是，非常巧合，在记者离开巴黎回国的第二天，香榭丽舍大街上发生了一起汽车撞击宪兵车辆的事件。在略感庆幸的同时，记者也想到：毕竟世界那么大、那么复杂，无论何时何地，发生一些偶然或必然的安全事件，不也是一种再正常不过的现象吗？诚如马克·西尔弗先生所言，无论发生什么，生活总要继续，工作总要继续，旅行也可以继续。

责编：樊小菲